-嬴葭-

『你是万世明月,你是不灭火焰』

【开唐】重来亦是过路人

君瞳水色三千尺,略一顾盼可为奢?

朽木逢春:

新丰好大雪,天寒兽不奔。待寻弓藏处,尽多可杀人。




查三十题的时候看到BE三十题里第八题:从未相遇,第一反应就是罗卷和肩胛。


《开唐》至今看过十余遍,虽然早就知道结局,但是每每看到有关小骨头的部分,还是忍不住。


他跳云韶的时候忍不住激动,他一剑闯帝阙的时候忍不住紧张,他最后讲着“死”讲着“辉煌”划着筏子溯流而上唱着《云中君》的时候……忍不住哭,却在哭的时候弯起嘴角。


肩胛真是个……很好很好的人。


这句话我用来说过两个人,一个是《全职高手》里的林敬言,一个就是小骨头肩胛。


《开唐》一遍遍看下来,一开始喜欢谢衣,他有种乌衣子弟的风流,也有种大野龙蛇的豪飒,判然两分的他和喜欢王子婳的他是那么“王谢”的一个人,而说着“所以,我找你是想要你帮一个忙”的他、去抢回许灞人头他的,是那么“江湖”的一个人。


但是看得越多就越喜欢罗卷和肩胛。




第一行的诗出自《开唐》第二部《剑器》的第一章,新丰炙。


彼时“许多高门大姓受到打压,只能守着祖上余荫,却又不甘在这时世中消沉,于是就组成了这么个“消寒会”,消的是他们在这煌煌盛世中那不合时宜、难共时令消长的不可言说之‘寒’。 ”


谢衣推窗,风携积雪寒风而入,他说了句“新丰好大雪”,邓远公接第二句“天寒兽不奔”,鲁晋再续“待寻弓藏处”,而此时有人路过,斩钉截铁接了句“尽多可杀人”。


“却听鲁晋大笑道:‘大家猜猜,刚才接得出最后那一句的,凭那口中飙劲脚下轻功,以当今湖海人物,却会是谁?’”


“谢衣没有答言,自顾自研究着他手上那盏茶。过了会儿,邓远公才淡然道:‘如此飙驰而过,却又凛烈自如的……南来无过肩胛,北来或是罗卷吧。’”


自小常听的是“南慕容北乔峰”,到了这儿,到了开唐,也有这么一对儿被人并提的人。


南肩胛,北罗卷。


之所以最开头提到BE三十题,是因为这两个并肩称名的人,事实上要说见面,也就只有肩胛曾经见过罗卷一眼而已。


那时候王子李浅墨还是小却儿,罗卷还是玉面星眸的幽州子弟,肩胛还是方方一剑闯罢帝阙的小骨头。


小却儿焦急、肩胛正欲出手之时,罗卷去而复返杀了朱大锤,临了还留了句话,“刚才走时,就想起未除此厮,只怕是终生之撼。嘿嘿,今天我算得了,总算得了!”


那是在大野龙蛇会。


他扬声“我以为这大野龙蛇会是图谋什么大事儿!原来不过是分田裂地,幻想里当个土王八”。 他傲视群雄击剑而歌“天下无筑可击掌,世间更无高渐离”。一剑击杀朱大锤翩然而去,还有窦线娘对他远去身影的那含情一睇,一句“好儿郎!”。


那个时候的罗卷,正当好年华,锋芒毕露,潇洒英俊。


而李浅墨再次见到罗卷,却是在五姓围杀罗卷的时候。


从玉面星眸,到天涯倦客。


但李浅墨知道那个人就是他,就是罗卷,就是当年灞陵的罗卷,是新丰炙窗外闪过的人影。


他开口即道:“新丰好大雪”。


罗卷挑眉,“故人?”


七年是怎样长的一段时间,小却儿长成了李浅墨,肩胛随着筏子消失在晨光水岸边,罗卷玉面已暗星眸温润……但是剑眉一挑问一声故人,阀阅之阵尺蠖剑直捣阵眼,罗卷又依旧还是那个罗卷。


我一开始看灞陵的他,以为这会是个公子哥儿一般潇洒俊逸的人物,及至最后才知他的不羁,知他的脱俗和内敛沉华知他却还是要被规矩束住,知他为何天涯为何倦,知他的苦。


这比年少轻狂的他更加的让人爱得深刻。


“午夜招魂嚎一声幽州狼啸,九天旋舞风筝也如游龙。”


谁没有骄傲。又况是罗卷这样的人。但是我觉得他特别真,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微的酸意,“我就算再没见识,对所谓‘南肩胛,北罗卷’里、那位我忝陪其侧、勉强与之一起列名的人也多少该有些了解吧?”得知肩胛已死时又是满满的遗憾,“他现在死了,或许我终于可以说……很久以来,我一直很想见他,和他喝一坛酒,击两声悲筑。可是,为虚名所误、虚荣所误。为了那一点荒唐可笑的矜持之心,落得此生做不得伯牙子期,平白把那一见之缘耽误。”


他是说得出“天下无筑可击掌,世间更无高渐离”的人,但是这世上那个绝代的有资格同他高歌击筑的人,却生生的同他错过。


“罗卷啜饮不止,可腕上的酒早已风干。他忽然仰天狼啸——他出自幽州,那里本天高地旷,群狼夜号的场面想来他久已惯经。他这一号,足有盏茶光景,那声音,如失群踯躅,旷野难奈;兔死狐悲,谁识其味?只见他仰面向天,一声高亢,振清簧而裂悲筑,流水高山,莶漫于野,那是大野荆棘之属独有的凭吊,欲招其魂,先伤已神。”


小骨头声名绝艳,但是却死得沉默——对于除李浅墨之外的人来说。他对于“死”的解说让李浅墨满脸泪水的笑了,这一章本以为会就此揭过,却在后来,在罗卷的长啸在虬髯客的豪饮中,在罗卷的自白和虬髯客问出的“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?”中,让人不得不想起那个小骨头。


那个肩胛,那个蒹葭。




其实写到这里也不知道在写什么,《开唐》里后来太喜欢罗卷和肩胛。


那是怎么样的两个人啊,“南来无过肩胛,北来或是罗卷”,他们本该是这世间或敌或友比剑畅饮的两个人,本该是大野龙蛇草莽里最最超凡最最脱俗的两个人,本该……是相识的啊。


烽烟烬落尺蠖现,大野苍凉吟者来。


我是多么多么的想要看到他们并肩的那一幕,想要看到肩胛的云韶,看到一边给他打着拍子的罗卷。


这怕是一种遗憾,一种惺惺相惜,一种想要成全一场本该意味非凡的相遇的迫切。


那么好的两个人,怎么可以……没有见过面说过话,怎么可以就这么江湖陌路再也无法相识了呢。


就如荆轲没有高渐离击筑送行,就如俞伯牙没有钟子期听懂他的琴音弦意。


如果相遇的话,大概肩胛和罗卷,都不会那么孤单了吧。


哪怕只是共饮过一坛酒,共比过一场剑。


也会知道同自己并肩称名的人,是个懂得自己的人。




……知道自己还有个陌生的故人吧。
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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